【摘要】湖南师范师大学是个文学芬芳之园。我曾经在门外徘徊两年之久,不敢跨入。...
师大是个文学芬芳之园。
我曾经在门外徘徊两年之久,不敢跨入。
1988年进入化学系时,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校园新闻是“麓山七才子”刚刚下山。我顿时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校园文化气场,心中满是膜拜和敬畏。
我学理科,爱好文学。虽然,诗意的木兰路、樟园、枫林同样对我开放,但总感觉“写文章”“发表”是另外一个圈子里的人的专利。几次想去报名参加文学社,但一直没敢去试。心想,先积累吧,积累吧。于是,学余在图书馆泡了两年,没敢动笔。阅读时,专门选择那些借书卡显示师大历史上无人借阅的书。
大三时,自忖也算厚积了,何妨薄发一下,试着写了一篇文言文,叫《岳麓山记》。写完之后,怕被编辑老师质疑而不采用,也不敢写自己是哪个系的。趁着行人稀少时,把它投进了校报稿件箱。大气不敢出。
记得那是1990年12月10日,《湖南师大报》第458期,《岳麓山记》见报了,在化学系自然引起了不少轰动。
收获发表处女作的激动后,学习、生活复归平静。枫叶红了又青。这期间,怎么也没想到:读了这篇小文后,有一位长者一直在寻找我。他就是以关爱文学人才而著称,喜欢将师大才子才女笼聚于身边的时任校党委副书记戴海。他从编辑部打听,无从得知;从中文系、政治系到历史系去找,没有刘可亮这么个学生。
后来,我又陆续在校报上发表了一些小散文,也终于敢进编辑部了,与丁维先、易宪容、廖欢等编辑老师日渐熟悉。这期间,戴海老师寻找我的细节不得而知,最终是怎么找到的,也不得而知。直到有一天,化学系办公室突然通知我去校办公楼见戴副书记。
我怯怯的进了门。戴老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我不会让师大的才子从眼皮底下溜走。”然后问问我的籍贯、家庭、身体,关怀备至。正好他收到了一位学长的书,叫《深圳的斯芬克斯之谜》,他勉励我:“希望今后收到你的。”随后,他赠送了一张照片给我,并赠言:“生活之树长青。”在爬山虎的绿中微笑的长者,目光慈祥,似乎一直在看着我成长。
得到鼓励,胆子也大了。有一天,我竟突然想到要拿《岳麓山记》向中文系著名的古代文学史专家马积高教授请教。没想到的是,学术任务繁忙的马老认真阅读了,还给我回了信,给予鼓励。大意是:你学化学,而能写文言,基础还不错。同时,他还提醒我从哪些方面继续努力。马老的勉励和指点,使我倍受鼓舞,并保持了对这类文章的兴趣。毕业后,1994年我写了一篇《韶峰赋》,再次向马老请教。这次,他还认真帮我进行了修改。其中“天高景肃”“钜野皆田”等字眼,是他帮我敲的。可惜这两封信后来因为几次搬家,不慎遗失了。大师的光芒,却一直照耀着我人生的旅程。
其实,现在回过头来看这篇处女作,稚嫩得很。但两位长者能跨越文理界限,发现亮点,加以勉励,烛照青年学子的成长,体现了母校师长们独特的教育眼光。科技与人文,搭檐翘角。在中华传统文化的背景下,科学技术再怎么发展,我们也需要培养这样的人才:无论他是搞科研,还是从事制造、电子等非文科行业,既要能御物以造利,又要能欣赏自然,悦赏生活,诗意地表态。
师恩长润,枫叶又红。一晃毕业二十年了。在企业和社会,专业知识和文学爱好都找到了用武之地。我也如当年那位学长,结出了自己小小的果实——一本散文集《寻找美人香草》,一本对联理论集《无情对论》,一本兵工史集《箭之源》。我可以拿着它们,去向戴老汇报了,可以告慰马老了。
(作者:刘可亮,我校化学系1992届毕业生,中国兵器江南工业集团宣传部、企业文化部副部长、《江南报》总编、《对联学刊》编辑)